补贴还是减税？产业政策如何改变资源配置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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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信息

Innovation, Reallocation and Growth

创新、资源再配置和经济增长

作者：Daron Acemoglu，Ufuk Akcigit，Harun Alp，Nicholas Bloom，William Kerr

来源：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2018

导读：贺子涵（中国科学院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研究生）

对现有企业进行补贴（通常是大型企业）的产业政策无处不在。在过去的25年里，补贴政策一直是中国和欧洲政府相关政策的支柱。尽管如此，广大民众对补贴政策的影响知之甚少，因为大型企业往往比民众能更有效地获得相关补贴(Criscuolo et al., 2012)。此外，补贴政策旨在鼓励现有企业进行更多的投资、提高产品生产率、以及保护就业(Aghion et al., 2015)，但同时也可能减缓再分配、阻碍在位企业和新进入者的创新，从而降低经济增长水平。

针对这一问题，Acemoglu等人通过构建基于异质性企业(Romer, 1990; Aghion and Howitt,1992; Grossman and Helpman, 1991)，包含企业内生进入退出的创新增长再分配模型，对企业的创新和经济增长进行了研究，并通过对不同类型的产业政策——税收和补贴进行政策模拟，讨论了这些政策对创新和增长的影响。

研究发现，经济系统中的高创新能力企业和低创新能力企业之间存在一种政策选择效应。这种政策选择效应内生地促使企业进入和退出市场、影响企业的创新能力和技术能力的高低转化，进而影响市场上分别由高技术能力企业和低技术能力企业运营的产品生产线数量，最终决定整个经济系统的创新产出能力和经济增长率。

在经济系统中，由高创新能力企业运营的生产线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大时，此时会产生积极的选择效应，因为低创新能力企业的创新水平较低，更有可能在未来退出市场。然而，当高创新能力企业不仅没有通过研发创新增加其运营的产品线数量，反而降低为低创新能力的企业，此时就产生了消极的选择效应。

这种消极的选择效应主要是由于创新研发的溢出效应，企业对研发的投入小于社会最优的投入水平。因为高创新能力企业一旦通过研发投入进入市场，就拥有一定时间的技术垄断权，出于利益考虑，过多的技术工人将被雇用到经营活动部门而不是研发部门。因此，当企业的研发投入降低了，高创新能力企业就可能转变为低创新能力企业。若此时，低创新能力企业仍占领着该生产线和技能劳动力，那么整个社会的创新产出和生产率水平就会被拉低。

总之，从社会福利最大化的角度出发，政府希望把在低创新能力企业工作的技术劳动力重新分配到高创新能力企业的研发部门。

在此背景下，产业政策如何改变这种低效率资源配置的状况，使得技能劳动力可以从低创新能力企业转移到高创新能力企业的研发部门。根据定量研究分析，政府对在位企业和潜在进入企业进行补贴，不能刺激技能劳动力在不同企业的再分配，因为补贴政策将同时进入并影响高创新能力企业和低创新能力企业。

但是，对在位企业的经营活动进行征税可以促进技能劳动力的再分配，因为税收政策对不同企业的成本产生影响是不同的。例如，对于低创新能力企业而言，征税使企业运营的固定成本增长到高于它的生产率水平，从而必须退出市场；但补贴政策使企业运营的固定成本降低，仍然能够继续相关生产活动。

通过建立一个企业创新与成长的微观模型，Acemoglu等人找到驱动企业创新、资源再配置以及生产率增长的动力，并使用其构建的模型来研究不同产业政策对长期经济增长和社会福利的影响。

对在位企业和新进入企业研发与运营部门的补贴对经济增长和社会福利的影响极小，而政府仅仅通过影响研发费用的投入以及企业的进入和退出，就可将经济增长率由2.26%提高到2.94%，将社会福利水平增加到4.47%。这种增长主要依靠政策选择效应实现，政府迫使低创新能力企业的技能人员以较快的速度退出市场并减少它们的研发，进而增加高创新能力企业的研发来促进资源配置效率的提升。因此，最优的产业政策应该将资源从低创新能力企业的运营活动中解放出来，以供高创新能力企业进行研发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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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导读作者：贺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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